等到天亮,我回到被窝里。
他才翻出行李箱,胡乱地收拾衣服。
他下定了分手的决心。
我从躺椅里醒过来。
一睁眼,我就问:“我爬了吗?”
陈医生笑道:“没有,催眠和睡眠不一样,我在引导你回顾特定的场景。”
我点点头:“我看到了,我把宇宙吓得魂飞魄散。”
陈医生说:“就在催眠的这段时间里,他给我发消息了。”
我一愣:“谁?”
陈医生:“梁宇宙。”
我追问:“他说什么?”
“他让我主动联系你,他说你好像病了,或者被你闺蜜柯柯附身了。他猜,可能是柯柯不同意你们结婚,所以附身来抗议。”
我又愣了一下。
他是很信这些的,民俗、志怪、传说、阴阳玄学等等。
不仅信,还十分地敬畏。
我笑起来:“他误会了,我念叨的‘北北快爬’,其实是我在给自己加油打气。”
陈医生说:“他是旁观者,误会也正常。”
接着我又进入到下一段催眠中。
我看见我的新房。
同事们横七竖八地打地铺。
我爬到小张身上,舔他的脸。
好浓郁的酒精味。
我误以为是汽油,于是着急起来。
“不要死,不要死!快爬!”
但小张一动不动,他烂醉如泥。
我张嘴乱咬,试图唤醒他。
另一个同事醒了。
屋里黑,他看不清,还笑骂一声:“做啥美梦呢,抱着就啃?”
我被他吸引,转而朝他爬去。
屋子里慢三拍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。
太好了,这个是活生生的。
我安心地爬走。
灯开了,同事们纷纷爬起来,看着我在地上乱爬。
把他们的酒劲儿都吓醒了。
“是梦游吗?”
“是被鬼夺舍了吧!”
“她是不是养小人,被附魔了?”
同事们一个挤一个地站到沙发上,有人试探性地扔了一个抱枕到我背上。
我以为被车压住了,顿时发出尖叫。
“啊!我不想死!我要逃出去!”
我的四肢乱动,像被捏住七寸的蛇,胡乱挣扎。
同事们被吓得哇哇大叫,连夜从我家逃跑。
催眠结束。
陈医生递给我一杯水,问了我几个场景里的问题。
他总结道:“简单来说,你的大脑为保护你,将车祸时你爬行求生的行为剥离成了你的第二人格,可以称它为幸存者人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