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在可笑啊。
如果可以,下辈子还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吧。
……
萧瑜刚回府上不久,萧玦便命罗越率领大队禁军将康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也是这时萧瑜才知道,他刚离开皇宫,父皇便崩逝了。
“康王萧瑜涉嫌谋害陛下,太子有令,将康王府众人压入大牢!”罗越站在王府门口,一副趾高气扬指点江山的模样,一声令下,禁军士兵纷纷出动强闯入王府拿人。
禁军虽然还未到栖子堂,但萧延青已经听到了风声。
陛下驾崩兹事重大,他自然不相信是父王所为,可单是有嫌疑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下狱,这事端一经产生便已经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境地。
“安歌,我现在就去写和离书。”昭皇的突然崩逝完全打乱了萧延青的计划,可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安歌,“你拿着和离书快回许府,我相信岳父大人会保你无恙。”
“那你呢?”许长歌看着萧延青火急火燎的走到书案前开始动笔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这个傻子,怎么满脑子都只有她啊。
你能不能也想想你自己?
“不知道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萧延青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将许长歌从危险中摘出去,他的视线忽而变得有些模糊,“我相信父王是无辜的,若能查清真相还王府清白自然最好,可如果不能……”
一滴澄澈的泪滴落在宣纸上,晕开了方才落笔的墨,泪水与墨汁相交融,肆意在宣纸上蔓延,宛若盛开的彼岸之花。
如果不能查清真相,康王府上下都会因弑君之罪而丧命。
“阿祁,我不走。”许长歌上前,话语中已经染上哭腔。
越是在艰难的时刻,她越不能离开他。
“糊涂。”萧延青咬着牙,将泪意忍下,抬眸与安歌对望,“你不走,谁来救我们?”
许长歌拼命摇头,“你明明就知道,就算我离开王府也救不了你!你不过是想骗我走罢了!”
皇帝驾崩若有隐情,那将是整个大昭的大事,不是她一个寻常女子能解决的问题,就算是她父亲许威将军,至多也不过只能做到求情的份上而已。
而且,若是康王弑君的罪名落定,曾经与萧瑜结交的朝臣恐都会受到打压,许威自身都难保,怎么救得了王府?
提笔一滞,余墨落在空白处,将萧延青的心也蒙上一层灰暗。
他第一次不想让安歌这么聪明。
“阿祁,我不想走,也不能走。我如今是世子妃,就算是和离,也不是一纸和离书就能让我撇清关系的。”许长歌眼中有脉脉情深,她抓住他的手臂,“这次,就算是死,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。”
而且她的性命,本就同他有着密切联系。
萧延青无力的将手中的笔放下,垂着头叹气,泪水从闭合的眼缝中渗出,化作蜿蜒河流淌过鼻翼,在通红的鼻尖汇聚成颗颗珍珠,相继落入尘埃。
粉身碎骨。
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
萧延青突然想到了什么,忙将脸上泪渍擦净,握了握安歌的手示意安抚,然后立马动身出了房间。
正想去找寒舟,寒舟便从院门口方向匆忙跑来,他方才去查探了情况,如今来回报消息。
“世子,禁军马上就要过来了。”寒舟神色少有的慌张,因为这一次,王府真真是大祸临头了。
萧延青并没有作答,拽着寒舟走进了书房,将他拖到密室里,“你只是侍卫,禁军搜查少了你不会有人察觉,你就躲在这里。”
“世子,可是……”寒舟不解,为何在如此紧要关头世子要将他保护起来,明明该他来保护世子才对,“不如属下带人为世子杀出一条血路……”
萧延青将他打断,“公然反抗禁军,是怕脑袋不够掉吗?而且我身为世子,若是此刻逃了,以后也会被通缉,逃不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