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看字迹,看不出所以然。
这宫中,如今能够越过帝夫的眼线送东西进来的,究竟是谁?
将字条收好,孟云愉眼中一片孤勇。
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如今,不管前方等着他的是什么,他都要去试试。
只要能让孟长歌得到报应,哪怕是与虎谋皮他也顾不得了。
次日,御花园。
孟云愉等在这里,见到了孟长蓉的时候,心里的石头缓缓落下了地。
“是你。”
他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诧异,显然已经猜到了是她的可能。
“谈谈?”
孟长蓉看向他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。
“五弟来找我,所谓何事?”孟云愉开门见山。
孟长蓉轻笑了一声,双手背后,“自然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来。”
“如今朝中的处境,三皇兄想来有所耳闻……”
半晌,屋子里传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,“你是想让我去向母皇揭发帝夫残害后宫子嗣?!”
“这不可能,先说我见不见得到母皇,就是你说的那些,我手里也没有证据。”
“无凭无据的,我一旦露头,帝夫就不会放过我和父亲。”
孟长蓉淡定地看向孟云愉。
“我既然来找你,就有一定的把握。”
“见母皇的事情由我安排,至于证据嘛,三皇兄回去之后,可以问一问徐侍君。”
“你是说我父亲?”
孟长蓉给了孟云愉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,转身离开。
屋子里,孟云愉一个人琢磨孟长蓉说的话。
这段时间,他一直关注着朝中的变化。
自然知道孟长蓉和孟长歌之间水深火热的关系。
听说孟长歌几次三番在孟长蓉手中栽了。
他们同样是男子,可是孟长蓉的能力显然在他之上。
他们如今对付的,是同一个对手,即便孟长蓉是真的想要利用他,可是孟长歌害他至此。
只要能让他登不上那个位置,哪怕孟长蓉会面对他也不会太好,至少这一刻,他是想要和他合作的。
心中已经有了判断,孟云愉回到宫殿,来到了他父亲的面前。
“父亲,儿臣有一件事想要同你商议……”
……
十月,西娅国各地频繁发生灾害,以往被冤枉定罪的案件也重新被翻了出来。
虽然有些还没有查证,但是接二连三的奏折到了案桌上,大臣们态度很是强硬,需要让女帝出来主持大局。
最终,女帝再次临朝,下朝后决定开始准备祭天大典。
祭天大典当日,风和万里。
大臣们纷纷赞赏,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。
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也都挤在了一起,想要看看当今的女帝。
见到这一幕,孟长蓉给了孟云愉一个眼神,得到对方慎重的点头。
祭天大典开始进行,一切都在按照定好的章程进行,直到女帝开始站在思过台上阐述这些年的荒废,孟云愉直接冲了出去,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女帝下方。
“母皇在上,求您为孩儿和众姐妹兄弟做主啊!”
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在场众人纷纷哗然,尤其是听到了孟云愉的话,开始妄自揣测。
近些日子,宫里开始流传出一种谣言。
当今帝夫嫉妒成性,苛责后宫侍君,甚至残害幼年皇嗣。
这些,本来只是谣言,很少有人当回事。
可是现在,身为三皇子的孟云愉亲口指责。
再看他的穿着打扮,如此场合,竟然身着旧衣。
这……
一时之间,朝臣们纷纷面露疑惑。
女帝眼见好好的祭天大典被人破坏,还是她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皇子,气怒不已。
“放肆!祭天大典岂容你破坏,来人,将他带下去,打入天牢!”
“母皇,儿臣有冤啊,您不能这么对我!”
孟云愉苦苦哀求,整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直养尊处优的皇子。
帝夫在一旁,听到了孟云愉的控告,生怕他真的抖出些什么,赶紧看向方文清。
“方将军,听陛下的,别让他毁了这场祭天大典,否则我西娅国人心必乱。”
方文清一向为国忠心,二话不多就要去拿人。
可有孟长蓉的安排,她刚要动手就有大臣站出来阻止。
“陛下,此次祭天大典,本就是为了我西娅国将来更加风调雨顺,子民安居乐业。
如今陛下您刚登上思过台,三皇子就说自己有冤。
若是一国皇子的冤屈都不能解决,那些寻常百姓的冤屈,又如何雪昭呢?不如就听听三皇子到底有何冤屈吧!”
“是啊,李太傅说得对,还请陛下让三皇子说完!”
“还请陛下让三皇子说完!”
迫于群臣的逼迫,又当着天下百姓的面,女帝即便再荒谬,也不得不依他们所言,只是看向三皇子的商标,满眼警告:
“你最好是有天大的冤屈,否则,这皇子的身份你也无需受了!”
孟云愉看向怒意中的女帝,心中惶恐,后背片刻的功夫已经被冷汗打湿。
可是,惧怕归惧怕,他更知道的是,走到了今天这一步,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。
他跪直了身体,拿出事先写好的状纸,“儿臣要告发当朝帝夫,蛇蝎心肠,残害后宫子嗣,二皇姐助纣为虐,放纵许家作恶,不惜毁我清白!”
女帝看向手中的状纸,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许忆书。
“他说的话,是不是真的!”
许忆书顿时僵在原地,“陛下,你说什么,臣侍听不明白,臣侍是什么样的人,难道陛下不知道吗?”
“臣侍为什么要这么做,云愉,你是不是受了谁的蛊惑,所以才这么陷害我。”
“你可千万不要被人算计了,你要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,可以去问你的父亲。”
到了这一刻,帝夫还在用他的父亲来威胁他,可是孟云愉丝毫不退让。
“帝夫这是心虚了?这种事,我父亲怎么可能知道什么,只是物过必有痕迹,你犯下的那些事,不是没有知情的人。”
“如今,人证物证我都有,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。”
“帝夫大人,我想问问,您午夜梦回的时候,难道那些死在您手下的亡魂,不会来找你吗?!”
帝夫的面色煞白,他看向女帝。
直接跪了下来,“陛下,现在我说什么您可能都不相信我了,可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好好查证,还臣侍一个清白。”
“还有长歌,她可是您唯一的女儿,您不是一直都看着她长大的吗,这些,难道您真的要因为一个人的一己之词就断定我们有罪吗?!”